“蔺总，那徐胖子今天表现得怎么样啊？您可还满意？”
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子的低沉的声音，语气有些说不出的献媚。但如果此时徐胖子听见这个声音，肯定会大惊失色。
因为和蔺冈对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营昌集团的董事长李总。也正是他在收到了白霈邮件后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徐胖子。
但现在听起来，像是这李总早就知道此事？
“还行，”蔺冈仍然端着盏茶，敛目低眉，“你要的价格我可以给你了，等会我让人和你们对接。”
李总一听到价格让步了，隔着电话都可以听出喜悦来。
“那真是太好了，蔺总，还是您直率。不愧是做过掌门的人，颇有大家风范，”李总吹嘘了一番还是有些好奇，询问道：“那结果怎样？人，您试到了吗？”
蔺冈眯起眸子，没有回答对方。他要试的人，自然是胡采儿……哦不，白霈。但对方似乎却没有知道的必要。
白霈说的对，不论是她，又或是王菲儿，都是棋子。但她永远不可能预想到，连徐胖子，也是一枚棋子，是用来试她的那块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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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来看看菲儿。”
白霈敲开王菲儿家的大门，将随身携带的水果篮递送到王阿姨的手中，隔着走廊往家里面瞧着。
“呀，是霈霈来啦？快进来快进来，”王阿姨看见白霈的身影，赶紧将她招呼了进来，“你说你，来了还提什么东西。你啊，可是比亲侄女还亲哩，那还用那么见外。”
“亲侄女才更要敬重您呢，”白霈顺手将鞋架上的拖鞋抽了出来，身子往里面半俯着，“怎么？菲儿还没醒吗？”
“早就醒了，”王阿姨将果篮放在餐桌上，抱着双臂朝着卧室递了个眼神，“在里面生闷气呢。不过话说来，霈霈，昨天真要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
“哎呀，阿姨您哪里的话。我去菲儿房间看看去了啊。”
王阿姨连忙招呼起来：“唉，等会就别走了啊，就在咱家吃饭吧？”
白霈身子顿了一下，有些犹豫。
王阿姨像是看出了她的疑虑，叹了口气道：“你放心，王阜那死小子最近工作特别忙，不会回来吃饭的。”
听到这话，白霈才小声的吱了一声，“嗯。”
她本来应该对王菲儿家早就轻车熟路，毕竟她以前就是他们家的常客。只不过这是她们家才新搬的房子，王菲儿的房间朝向换了个方位，白霈差点走到她老房子家的卧室方向去。
说起来，王菲儿她们以前和白霈家是楼上楼下的关系，以前都住在那栋老旧且破烂的小区。
楼层高不说，还没电梯。王阿姨腿脚不太利索，每次上下楼都要费老大的劲儿。
自从王阜参加工作后，没上几年班，就带着一家搬到了这边来。
这里位于西城区比较著名的楼盘，有着严密的物业管理和电梯，甚至从室内的装潢来看，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室内的面积比那栋老破小要大了不止一倍，有时让白霈稍微感觉有些恍惚。
仿佛王菲儿家已经和她们家不是一路人了。
一个住城东、一个住城西。
只不过王菲儿和王阿姨她们从来没有让白霈觉得难看，是真待亲侄女一样待她。
打开卧室门，借着堪比一面墙的落地窗外洒下的光线，白霈看见躺坐在床上的王菲儿，此时抱着只白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王菲儿作为高级绿茶，早就对不苟言笑，将心底的想法藏匿起来训练的炉火纯青了。但白霈作为最了解她的人，还是能看出对方脸上的落寞。
“咚咚。”轻轻敲了下木门，将王菲儿飘荡在云霄外的神识引了回来。
“我说你哥也太能了吧？我这才半个月没来，家里又发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觉得你哥不是去了经济圈，而是去了印刷圈，印钱去了。”
白霈打趣着王菲儿，想逗一逗对方，“你老实交代，他是不是去当小白脸了。”
王菲儿看见白霈的出现，立马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那是专门属于她的微笑，只要这个笑容一出现，就意味着“营业中”三个字的亮起。
“霈，你来啦？快过来，”王菲儿拍了拍床边，“王阜那张臭脸还能去当小白脸啊？我看去当小黑脸还差不多，天天臭着个脸，谁稀罕他啊。”
白霈抚摸了下对方怀里的白猫，这猫也不怕生顺着她的手指就迎了过来：“你怎么养猫了啊？没跟我说过呢。”
王菲儿将白猫端进白霈怀里：“哪是我养的啊，我哥前段时间带回来的，问是哪来的也不说。”
只觉得这只白猫好像有些面熟。但想来，猫猫狗狗长得都差不多，也就没有多想。
“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白霈摸了下对方的额头，还好，温度还算正常。
“好啦，”王菲儿伸了个懒腰，“我精神好得很哩，就算给我一头牛摆面前，我都能三下弄倒你信不？”
这孩子，总是没个正经。永远都是下意识得用浮夸的情绪来伪装自己。
只是这些伪装在白霈的眼中没有起到一丝作用。
“别闹了，你真的没事？”白霈收起陪她打闹的笑容，嘟囔了一句。她害怕王菲儿将心中的委屈憋在心里，那才是真正出了问题。
王菲儿望向白霈那熠熠闪光的眸子，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我后悔。”
“后悔去赴约啊？”
“no，no，no，”王菲儿伸出手指摇了起来，“后悔你收拾那徐胖子时我没醒着，不然我一定要狠狠踢他两脚，踢得他断子绝孙。”
“噗嗤”白霈淡然一笑，揉了揉对方的头发，“下次不许只身一人去参加这种应酬了。”
王菲儿快速的点着头，但嘴里却嘟囔着些什么。
“你在那自言自语什么呢？”白霈拿起枕头拍了一下对方。
王菲儿眉眼带笑，起身从被子里出来，躲闪着对方的枕头攻击，撇着嘴叫道：“下次还敢。”
“还敢？”
白霈一个枕头远程攻击就过去了，可被王菲儿灵敏地躲了过去，两个女孩你追我赶在房间中乱作一团。
“起来了就快出来吃饭，磨蹭什么呢？”
直到王阿姨拉开寝室门，义正言辞的唤了一声，才让她们背在身后一边打着小动作，一边出来。
“哇，好香呀，阿姨您的手艺果然非比寻常。”
白霈望着桌上精致且营养搭配合理的饭菜，由衷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这还真不是她吹捧王阿姨，是真的有些被馋到了。小时候她就经常到王菲儿家里玩，有时候玩耍着忘记了时间，就在她们家吃的。
每次吃到王阿姨做的饭菜时，都要美上好久。在她们家吃到的饭菜和自家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距离上一次吃到这些饭菜，已经过了多久了？三年？还是四年？
好像自从她和王阜分手之后，每次她来找王菲儿，都是藏着、躲着，生怕多待了一会儿就会碰见王阜一样。
想来也是奇怪，明明她作为被“甩”的那个人，连发生了什么都还没了解到，沉溺在刚刚得到爱情之中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对方下了通牒。
怎么说该躲的人，也不该是她吧？
但毕竟王阜也没机会能见到她。反而是她，因为王菲儿的原因，才更有可能碰到王阜的机会。
还是主动避避得了。
“霈霈，快多吃点啊。”王阿姨一个劲得给白霈夹着肉，把本就不大的碗口给塞得满满当当。
“我自个儿来，阿姨您别顾着我了，您自己也吃。”白霈瞧见碗里被已经堆起来的鸡腿、蹄花，赶紧将碗举了起来，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不给王阿姨丝毫再往里面添东西的缝隙。
“妈！”王菲儿抖了抖肩膀，语气有些娇嗔，“你怎么都不给我夹菜，霈霈她吃不下了。”
王阿姨白了她一眼。
“自个儿不会夹是吧？怎么？酒喝多了筷子都不会用了？”转头又看下白霈，满脸笑容又浮了上来，“霈霈，多喝点这个莲藕汤，是阿姨专门给你做的。”
“嗯，谢谢阿姨。”
王菲儿嘟着嘴，整张小脸嘟起来胖乎乎得有些可爱。
“你还生气了咋的，把你那副假脸给我收起来，”王阿姨可对她这老绿茶见怪不怪了，“我给你说，这回还真是多亏了霈霈，不然的话……”
这话不知道已经在王菲儿耳边念叨了多少遍了，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霈霈。”
这母女二人说起话来跟唱二人转似得，白霈笑得不行。她在想，或许她的母亲还活着，会不会也是她们一样，互相损来损去，没有一丁点儿隔阂。
赵椿？虽然口头上叫着她一声“妈”，从白霈第一眼睁开时，见到的也是她。可白霈却从来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母爱。
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索取和嘲弄。
“哐当”，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从房间中传来，紧接着就是“喵”得一声猫叫。
王阿姨放下筷子，“你说你，人不听话爱胡作非为，连猫都学了去。看，是不是又闯祸了？”
王菲儿此时担心她的猫，赶紧小跑过去拉开了虚掩着的房门。
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了走廊尽头另一个房间。
白霈的目光随着王菲儿拉开那个房门看去，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颤。那个房间布局，她觉得有些眼熟。在老房子时就是这样摆放的，此时搬了新家，没想到连布局都没变。
而这间房间的主人，不正是王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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