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听见白霈一声咳嗽，龙郢哉志竖起耳朵道：“你感冒了？”
“不碍事，已经吃过药了。”不知道是吃过药的原因还怎的，白霈只觉得今天醒来之后脑袋还是有些晕沉。但好在不严重，不会影响拍摄。
八点开始拍第一条戏，白霈六点就起来化妆、装服饰了。
她这次出演的楚歌是活在男主回忆中的角色，采取倒叙的方式插入。大婚当天，因迫于楚晋两国的势力交涉，且无意中知晓了男主娶她的真实目标，以往的信念和笃定被全部撕碎。心灰意冷的她穿上嫁衣就从湖中亭一跃而下，以为就可抛下所有。
却只留下红衣荡漾。
合上台词本，白霈最后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台词，提着裙摆从化妆棚里走了出来。
“白霈是吧？”导演见白霈化好妆，将她招呼了过去，“你是第一次拍戏吧？等会不要紧张，镜头不是太多，主要还是呈现自然的感觉就好。”
白霈点了点头，“导演，我会尽力的。”
刚寒暄了两句，明良俊也从棚里出来了，重新换回了一身续衽钩边的衣襟，见到白霈时眼睛都亮了起来。
“哟，今天穿得这么红火啊？”明良俊笑道。
白霈白了他一眼，出嫁能不穿这么红火？
她现在可没心思与对方小打小闹，他可坦然自若、丝毫不紧张。但白霈不一样，这还是她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马上就要开拍第一条戏了，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忐忑。
“表哥。”
一名女子从后方跳了出来，拍了下明良俊的肩膀。白霈自然是认了出来，正是昨天晚上在湖边遇上说是要出演男主表妹的女子，好像是叫楠楠。
不止是她，昨天遇见的几个熟面孔此时都在片场有见到。同她一样，都是出演的戏份不多的小角色。楠楠出演的表妹已经算是里面咖位最大的了。
“表……妹？”明良俊反逗对方，嘴角依然挂着笑。
楠楠撒娇似得轻轻拍了下对方：“哎呀，良俊欧巴真是不记得我了，上部戏不是我还演过你的丫鬟来着。”
经过对方这样一提醒，明良俊才反应过来笑吟：“哦，是你呀？当然记得。”
看见两人有说有笑，白霈本来没什么表情，还在脑内过着台词呢。只是那楠楠好像若有若无给她递着些什么表情，没怎么注意。
临近开拍，白霈拿出手机当镜子照了下自己，觉得此时的模样好生好笑。
她还从未穿过如此复杂繁琐的服饰，更没有化过这么重的大浓妆。手机镜头里的自己她都快认不出自己，这是谁？怎么这么母？（来自宁静语录）
觉得好笑，拍了张带妆照顺手发在微博上，准备让玉佩团里的人也乐呵乐呵。很快，就有了几个面熟id的评论。
【天呐，姐姐太美了，这是什么绝美古装照。】
【姐姐平时飒惯了，这柔美风还真有些不习惯2333。】
【乱我心智、迷我心绪。人间尤物白霈】
【姐姐真的太适合古装了，请无比古装半永久。】
【在拍戏吗？坐等放送。】
这些彩虹屁已经耳熟能详了，如果不是在人间尤物白霈那条里面发现了王菲儿的小马甲，她差点就信了。
“来，第一条准备，大家把状态给我拿出来，争取一条过啊，”导演拿着小喇叭对着场地里的服化道工作人员和已经妆容完整的演员吆喝着，说完又补充了句，“楚歌除外啊，别人是新人演员，大家多照顾照顾。”
语毕还给白霈递过一个和蔼笑容，让她出现了一种导演很nice的错觉。网传导演都凶恶得不行，看来也有些言过其实了。
直到瞧见导演挥着手朝着岸边上的某个人打着招呼。
不正是这部剧的投资人，蔺冈蔺总吗。
白霈的眼神与对方轻轻碰撞，微微昂首示意。多半是他给导演说过什么，才让导演对她格外照顾。分明解释过无数次自己不是那什么采儿，但对方就是怎么说都不听。不过，他现在什么意思？杵在那是想看他们拍戏？
“action。”
“楚歌，今日就是你我大喜的日子，怎得脸上些许郁寡？”
明良俊一秒入戏，瞬间进入状态，被对方这样一问差点让白霈没反应过来。还好那十二万的表演课起到了作用，眼神涣散半秒以作情绪表达，不用抬头凭借着灯光和工作人员的影子立马找到了机位，将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接了上去。
“我只是未曾料到，楚晋两国牵扯如此之多。昌明，我想要的，只是你我二人，尽平生意。昌明，你定要卷入这场逐君之争？”
白霈的台词停顿恰好，不紧不慢地面对着明良俊缓缓道，让导演本来还有些担心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
一开始其实白霈还有些不适应，但随着几条拍摄上手之后，也越来越熟络了，基本上是没出过什么岔子。
本来导演还准备用一整天的时间来过这几条，没想到这才一上午的时间，就全都过了。
“cut，今天大家状态不错，提前去吃饭吧。明天的拍摄计划提前了，下午争取多过几条。”
上午能很快收工，导演心情也不错，基本没怎么发火，凑到白霈跟前道：“小霈，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是第一次接触拍戏，真不是科班出身啊？”
白霈摇了摇头，“真不是，不过在来之前是有请老师专门辅导过两个月。”
“靠谱，”导演笑道：“不过我感觉你还是挺有灵性的，不然哪能这么快上手。你这才两个月的辅导，比那科班出身的都好太多了。”
说完还瞅着眼神往楠楠所在的方向递了一眼。上午ng次数最多的，的确也就在她身上。不过白霈觉得，楠楠总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楠楠耳朵一动，像是听出了导演在说她，立马尖声道：“导演，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再怎么说我也是入行五六年的老演员了。”
语气有些嗲，让人听了感觉说不出的委屈。
但导演显然不吃这套，两人好像关系挺不错，平时就没少说她。
“我说得不对吗？入行五六年了还红不起来也不反思一下，瞧瞧你那演技，比林正英的僵尸还要僵硬。”
“导演~~”
-
简单收拾了下，因为下午还要拍摄，妆容和发饰肯定是不能动的，只是把那一身八斤重的服饰给换了下来。
脱掉服装后，白霈感觉简直一身轻松。
“走，我带你去吃午饭，”明良俊也换好了衣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我知道有一家牛排店特别好吃，就在基地里。”
早在一旁等候的龙郢哉志也出现了，无视着明良俊的存在，将一盒精致的料理递了过来。
“下午的拍摄还挺紧张的，快趁热吃了回房间多休息会儿。”
还没等白霈搭话，又是一个声音出现在她身后。
蔺冈淡声道：“拍完了？走吧。和导演一起吃个饭，我已经安排好了。”
三名男子，三个话音，呈现出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听着白霈本来就因为感冒有些发胀的脑壳更加晕了。
“你也在？”
“你在我怎么能不在？”
“怎么？上次没分出胜负，这次继续？”
“来。”
蔺冈与龙郢哉志碰面，上次还未燃尽的火焰像是又要再次烧起一般，场面一度有些火热。
白霈不知道他们之间上次是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看这两人要打架的模样如果当真打了起来，她这午休可就泡汤了。
接过龙郢哉志手中的饭盒，落荒而逃般留下一句：“我没什么胃口，先回房间休息了哈。”
明良俊瞅见白霈要离开，立马就想跟上去。嘴欠地道了一句：“我陪你。”
可刚转身还没迈出退，就被对峙的两人一人一只手给提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神仙打架把我拉上干嘛？”明良俊作为黑带选手，此时像是个小鸡一样被提起，“我要去找白霈，放手。”
蔺冈和龙郢哉志对峙着，像是两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仿佛在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进行着比试，恐怖如斯。
-
午休过后，白霈惊讶的发现，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三人此时竟然坐在一排，好似成为了剧组里的一道风景线，惹人瞩目。
“这三人坐在一起还真是悦目，看他们的样子肯定是好友吧。你最喜欢哪一个？”几名工作人员在底下窃窃私语起来。
“当然是良俊欧巴啊，那颜值，简直秒杀级的存在啊。”
“也就你这种小女生喜欢吧，我反而更心水左边那长发男子。看模样深情、成熟，而且听说啊，他还是咱们这部剧的投资人，多金啊！”
“拜金女，你看右边那男子才是极品好吗？眼神坚毅、清冷，像个剑士似得。而且你仔细看他的眼睛，居然是蓝色的，awsl。”
“不行，还是良俊欧巴赛高。”“明明就是投资人最帅。”“蓝瞳剑士最英气。”
几人争论好久都没争出结果，嗅了下鼻尖用手扇了起来。
“话说，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醋味？”
-
“下午场，action。”
随着导演一声话语落下，整个懒懒散散的剧场瞬间变得有条有戏起来。服装组、道具组、化妆组等各司其责，让剧场立马进入了专业的拍摄状态。
下半场是一出较为重要的戏，白霈饰演的角色即将投湖，而投湖之前又难得有一场群像戏，为了达到一镜到底的效果，每个人都不能犯丁点错误。
而有了上午的磨合，几名主要演员之间还算有了些默契，很快就到了投湖那场戏。
“楚歌！！”明良俊嘶喊着，一袭红衣还未来得及褪去，却以见到他的娘子站在湖亭之上。
“你这是为甚？下来，求你了。”
白霈别过脸，柳眉下抑，脚下步子不断，回望明良俊而言。
“就你而言，楚国为何物？晋国又为何物？不过是你手中秉持的权和利。昌明，我想要的并不是名分或荣华，你仍然是不懂。今日，不要也罢。”
白霈朝着湖面轻轻一跃，身上红色嫁衣仿佛成为一滩血红，击打在湖泊之上。
导演眼神凝视，屏息投足之间，转眼看向楠楠。
楠楠饰演的男主表妹此后会成为晋国与楚国之间的筹码，此时她的角色和男主的互动就是这场戏最为重要的部分。
“楚歌！！”明良俊发疯似的想跟着往湖中跳，却被楠楠的角色一把抓住。
“兄长，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你不会，当真为了一个楚人……动情？”
“cut，楠楠你这台词怎么回事？棒读呢？重来。”
导演一声号下，白霈赶紧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上了岸。
虽然背后其实是掉了威压，身上也穿了很多抗寒的衣物在古装里面，但落水还是比想象中要难受。身体一接触到湖面时，冰冷的湖水就顺着衣袖就往里面钻，让白霈打了个冷颤。
不过好在剧组准备的很充分，上岸之后的毛巾、烤炉都齐备，要上不一会儿就可以暖和起来。
“白霈，怎么样？第一次拍落水戏不好受吧，还能坚持吗？”导演有些关切地问了她一句。
“没事的，导演，”白霈摇了摇头，朝着手掌哈了口气，“这才哪到哪呢。”
“好，那继续，action。”
白霈重新通过梯子上了湖亭顶，将角度调整好。
“……今日，不要也罢。”
扑腾一声，红衣落下水面，划开一个好看的弧度。
镜头随之而转，抵达楠楠的面孔上。
“兄长，这不是……”楠楠话语突然停顿，像是破功了般笑道：“什么来着？”
“楠楠！”导演表情有些难看了，前面几条都过的比较顺利，怎么到这条接二连三出现事故。
楠楠被训斥一声脸上也不好受，嘴角有些微微嘟起道：“对不起，导演，我下次不会了。”
-
“action。”
“今日，不要也罢。”
红衣第三次落下，画面直抵楠楠。
“兄长，当真你会为了秦人动情？”
导演手上话筒一扔，“是楚人！”
-
“action。”
“今日，不要也罢。”
红衣第四次落下。
“兄长，……导演对不起对不起。”
-
“action。”
“……”
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整个剧组的气氛都有些诡异，不管是明良俊、导演还是其他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耐。
楠楠的不断ng仿佛是被上了魔怔一般，影响了其他的演员，一连好几次，挨个挨个的出错。
蔺冈附近的工作人员小声讨论道：“这楠楠好歹也是专业演员，今天这是怎么回事？ng这么多次。”
“可能状态不好吧，降温了。你看其他人不也一样一直出错吗。”
蔺冈盯着湖亭顶上的一片血红，手按在扶栏之上快要变形。
龙郢哉志目光紧锁那在岸上扮演男主表妹的楠楠，就算木讷如他，也感觉到了不寻常。
“白霈，你还好吗？”导演再次询问起了白霈，思索着要不然这条就这样过了算了。
“我没事的。”多次下水，虽然让白霈本来就有些感冒的头更加晕沉了，但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跃下、被捞起、风干、重新上亭顶，重复又重复。
她虽然感觉体力有些快要被消耗殆尽，但还是咬着牙准备继续。
白霈从来就不觉得演员是个轻松的活，在绿棚里扣扣图、露露脸就能拿到钱的话，那钱拿得也不踏实。她本来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这点还真算不上什么。
搁她以前，为了赚兼职的钱，在大热的天气下穿上厚重的人偶服发放传单也没少做。那些，可一点不比现在轻松。
演员本来就拥有相对较高的片酬。现在落水赚到的钱，和在炎夏发传单的钱相比起来，还真是轻松不少。
如果不是她本来就有些感冒，现在还生龙活虎着呢。
“楠楠你行不行？再不行的话你后面的戏就别来了。”导演语气严肃。
楠楠的眼眶都红了，她开始的确是故意想整一整那高傲的新人演员。但也没想这么眼中，后面不知为何，一步错步步错，每个人仿佛都受到她的影响似得，迟迟过不了。
“导演，我真的错了，我绝对不犯任何错误了。”
此后又重复了好几场，终于在几乎每个人都出错好几次的情况下，过了一条落水戏。
白霈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上了岸，脚下有些踉跄。
身上的服饰本来就自重八斤，吸了水之后重量更甚，站在风干机前，白霈觉得脑袋晕乎晕乎的。
前方的热气和自身的湿气混交在一起。这条戏终于拍过了，白霈感觉紧绷着的心弦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任由面前的风干机吹拂。
“亲爱的，你今天状态不错嘛，”明良俊笑呵呵的跑到白霈身边，“那一袭红衣，看得我都心痒痒的。”
但对方并没有回话。
“亲爱的？”明良俊继续问了一声，但仍然是没有回应。
他不明白白霈这是怎么了，毕竟，在他的abo世界中，是没有生病这种概念的。
白霈本来只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下，哪想到一闭上就感觉快要睁不开似得，眼皮子重得不行。
耳边听到了明良俊的呼喊，想让他别叫这么亲热，被别人听了可不好。但却始终如何都张不开口。
眼前一白，脚下微微一软，白霈侧着身子就开始倒了下去，眼看就要再次掉入湖中。
“啊！有人晕倒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才让身边的明良俊反应过来，伸出手就想将对方握住。
“嗖”得一声破空之声响起，还没等明良俊将白霈抱入怀中，蔺冈一眨眼之间就横跨湖面而来。身形一转，将对方抱入其中。
“欸，你放开她，她晕倒了。”明良俊伸手想要勾住对方的衣襟，却被蔺冈闪身而过。
“我知道。”
蔺冈没有转头，脚尖踩在湖面之上仿佛蜻蜓点水一般消失在了湖亭之中。
几名关注这边的工作人员大眼瞪小眼，弱弱地问了句：“刚刚那人？是不是吊了威亚？”
-
楠楠哪里还有心思关注其他人的动向，导演一喊“cut”她就被一众小姐妹拉住坐在湖边，窃窃私语着。
“楠楠，你这也太明显了，做的可真绝。”
楠楠面色比谁都要难看，“我还真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后面大家会陆续犯错。本来就想整整那白霈，这下好了，把自己都赔进去了。”
几个小女生小声交谈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出现了名男子。
“欸，你是谁？”一名眼尖的女子按住几个人，朝着龙郢哉志道：“你怎么偷听我们说话？”
龙郢哉志淡淡看着他们，眼神像是凝滞般冰冷。
“还不快走开？我要叫安保了啊。”
还没等那名女生叫安保的声音喊出来，一阵诡异的怪风拂过，像是掐住她的嗓子一样发不出一丁点儿声响。
再一转眼之间，“咚、咚、咚。”
四道落水的响声，楠楠几人不知怎的从池岸上掉入了池塘之中。冰冷的湖水灌进几人毫无任何准备的喉咙里，被呛了好几口水。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
“好冷、好冷！”
“救命！”
几人在湖岸里扑腾个不停，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声，终于是吸引了剧组工作人员的注意力。
“呀！这里又有人掉水了，快救她们。”
导演本来就因为下午的拍摄心情非常不好，听见有人掉水了更是眉头皱得不行。怎么一下午就是和水过不去？
转头一看，发现是竟然楠楠几人后，更是嘴角一凝，历声道：“就齐腰的水深，乱扑腾个什么呢？自己不知道站起来？”
-
白霈脑袋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身体本来一向比较结实，好几年都没有生过病了，没想到这一感冒，立马就朝着严重的方向去了。
“好冷，好冷。”
“别怕，我在这，你不会有事的。”
隐隐约约中，白霈像是听见了什么，微弱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人面容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间像是有叫不出对方的名字，嘴唇蠕动。
蔺冈抱着白霈，飞快在拍摄基地中移动。见到怀中女子睁开了眼睛，赶紧呼唤了两声，但都没什么反应。
“白霈？！白霈？！”
怀中的女子明明眼睛已经睁开，却眼神涣散聚不了焦。
“采儿？！”又是一声，仿若让女子眼神略微动了动。
女子抬起头盯着他，嘴唇上有些惨白，但叫唤出来的话语还是让蔺冈脚下一顿。
怀中的女子，身着红色嫁衣，梳着古典的发饰，头钗金色凤瑞发钗。她嘴唇轻轻蠕动，红唇之下淡淡道出了两个字。
“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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